张军扩：智库发展需要营造一个鼓励说真话的环境

专题：张军扩：智库发展需要营造一个鼓励说真话的环境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军扩

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6”于3月19日-21日在北京举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军扩出席并致辞，他表示，智库发展要进一步贯彻我们过去中国长期实行的比较有效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鼓励深入实际的调查研究，鼓励实事求是，说真话，要营造这样一个环境。

以下为演讲实录

张军扩：大家好！这个研究智库也是我们中国发展论坛第一次把智库作为一个专门的主题来研讨。为什么要把它作为一个主题呢？中国政府，中国党和政府近年来高度重视智库的发展。习近平主席前后多次就这个智库的发展作出重要的批示，中国前不久1月20号还专门发了关于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一个文件，对下一步智库的发展做了全面的部署。因为大家越来越认识到智库是现代国家治理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从历史经验来看，凡是一个国家现代化进展比较好的，智库都比较发达。大家认为智库确实是一个国家软实力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且在中国还把它看为是推进中国协商民主非常重要的一个途径，所以非常重视这块的发展。

我想推进智库的发展，需要从各个方面来进行努力。我就只从智库发展需要怎样的体制与政策环境谈四点看法。

第一点看法，就是需要良好的市场需求和竞争环境。智库的发展，智库是提供决策咨询产品的，它的发展首先需要社会需求，社会需求应该说是智库发展非常重要的土壤。刚才李扬院长也讲过了，包括中国社科院DRC这样中国的智库都是适应了中国改革开放的需要建立起来的。适应改革开放形势，满足中央政府对重大改革开放和发展决策服务的需求而产生的。如何才能使政府在重大决策时高度重视智库的作用呢？主要是两种途径。一种就是政府之间的竞争，比如你要是决策失误了，就要被追责，甚至面临下台。中国历史上春秋战国时期，三国时期，这样的竞争非常激烈的时候，都是谋士，刚才李扬教授说的门客，非常发达的时期。我想道理也是在此。第二就是从决策、制度上进行保障，比如进一步推进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从制度上规定凡是比较重大的决策，都要事先经过咨询或者事后的评估，要建立政府决策与智库咨询的常态化和制度化的联系等等。我想现在中国党和政府对智库的作用比较重视，但更多的还是领导人的重视，而相应的制度化的安排还不够健全。我们在这方面还要做更多的努力，来保障社会上对智库的需求。另外促进智库的发展，也需要形成智库之间良好的竞争环境。要努力为各类智库的发展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要能够通过这个制度建设，实现优胜劣汰，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智库的发展需要相对宽松的社会舆论环境。我想这一点对于我们促进智库的发展也是至关重要的，首先要从思想观念上改变长期以来存在的重礼轻文，重硬轻软这样的倾向。其次要进一步贯彻我们过去中国长期实行的比较有效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鼓励深入实际的调查研究，鼓励实事求是，说真话，要营造这样一个环境。再次允许甚至支持智库发出不同于现行政策的声音，鼓励各种意见交锋和辩论。

作为一个官方智库，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我们坚持内部研究无禁区，对外发表有纪律这样一个准则，我们对研究人员的要求就是你对外发表必须得有纪律，因为人家认为你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你是国务院的机构，不会认为是你个人的意见。但是对内部研究无禁区，什么都可以讨论。我们中心的核心价值观就是唯实求真，守正初心，维实，首先要坚持实事求是，追求真理。要守正，坚持正确的方向，这一点对我们官方智库是非常重要的，同时要创新。这样的核心理念，努力创造与政策咨询研究工作相适应的环境和氛围。

第三个重要的条件环境就是需要充分有效的信息、数据发布和披露制度。智库研究不能做无米之炊，缺乏必要的数据资料，是制约智库研究质量最大的因素之一。虽然近年来这种情况有所改善，但问题仍然存在，主要表现在统计数据质量比较差，难以满足研究分析的需要，政府信息公开的法律不完善，制度不健全，信息披露不及时，不全面，不充分的问题还是严重存在。这个问题可能是影响我们智库发展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因此要在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基础上，根据进一步推进政务工作公开化，透明化的要求，按照负面清单这样一个原则，进一步来促进信息公开化。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需要建立与智库发展内在要求相适应的管理体制。这方面对于官方智库，因为中国智库的特点，现在还是以官方智库为主，而且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可能智库也是发挥最主要的作用。对于官方智库来讲，改革非常重要。主要是要进行人才、经费、内部管理和外事管理四个方面的改革，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两个方面做一点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