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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条“线”和一个例子?

专题:

 

 第十五章 一条“线”和一个例子

 
  (1914年)

  股市晴雨表记录了许多经过挑选的工业股票和铁路股票的每日平均收盘“报价”,两种彼此分离的板块可以相互检验、相互印证。我们以前在对它进行讨论时一直强调有一条所谓的“线”。无需多说,单独某一天的交易不具有任何价值的含义,无论交易量有多大,它都

不可能表明市场的基本趋势。道氏理论把这种日常波动定义为第三种也是最不重要的一种运动。我们完全可以把它视为一种每天都出现的不规则的潮汐运动,海面的基本水平不会因为芬地湾出现异常潮汐或某些中国的河口使潮汐无法出现而发生变化,大海真正的涨落是有规律的。
 
   定义
 
  因此我们通常可以认为这条线出现在熊市中的次级反弹之前或牛市中的次级下跃之前,在少数情况下也可能出现在基本运动发生变化之前。在本书中,我们几乎可以完全确定地认为,这条线不是囤积线就是抛售线,买卖双方的力量暂时达到了均衡状态。在平均指数的历

史上出现过一些非常显著的线,我们已经分别指出了它们的含义。

  预测战争

  作为晴雨表的平均指数能够预测出华尔街本身并不知道或根本就不明白的事,为表明它的这种特殊价值,我们在此处讨论工业和铁路两种平均指数在世界大战爆发前的1914年5—7月形成的一条极为突出的线。这是平均指数所经历的一次最严格的检验。战争的到来令全世界大吃一惊,股票市场是否预见到它了呢?我们可以公正地说,不仅如此,它早在7月末以前就已预见到这次最大的麻烦,而德国军队在8月3—4日才打入比利时。

  首先我们应该知道,股票市场自1912年10月以来一直处于一次基本的熊市运动之中。从1914年5月起,
两种平均指数开始形成一条非常长的线。铁路指数在103点和10l点之间波动,而工业指数则处于8l一79点之间,其间只有一次(6月25日)铁路指数以l00点提出了警告。如果剔除这一点以保持连续性,则铁路指数和工业指数的这条线分别持续到7月18日和7月27日。后者比德国军队入侵比利时提前8天印证了铁路指数提出的警告。

  “线”的定义

  下面这张数据图包括了自1914年5月1日到7月30日的所有数据,它可以回答许多问题。这条线和平均指数记录的其他线一样,应该是一条囤积线或抛售线。熊市到4月末已经持续了19个月,因此可以正确地推测,如果不发生战争,这将是牛市到来前的一条囤积线。这次牛市实际开始于12月份,此时股票交易所

  刚刚恢复营业。

  这个图还能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即这条线的长度或宽度如何。从理论上说,它是可以无限延长的;本例中工业指数实际持续了66个交易日,铁路指数则是7个交易日。我们可以发现,铁路指数的波动宽度为3点,而工业指数则比较稳定,宽度为4点。这条线事后证明是一条抛售线,实际上当时市场上的股票极为饱和,以至于股票交易所自1873年黄金恐慌以来首次宣布停业。

   1914年5月1日一股票交易所停业之间的平均指数每一个数据都代表着20种铁路股票和12种工业股票的平均收盘报价以及一个完整的交易日。
 
  铁路股票
  …………………………(表格:略)

  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美国股票的德国股东和信息最充分的欧洲银行家们在这个市场上抛售了股票。如果没有战争,这一切都会被美国投资者以不具代表性的低价格吸收,到1914年7月,已经持续22个月的熊市正被这种价格笼罩着。事实上,美国投资者还是在第二年把它们全部消化了。由于战争迫使外国所有者变现股票,战争贷款又迫使其他投资变现,于是华尔街通过集中机遇和积蓄以及二者的综合而创造新投资证券的工作就被欧洲的供给取代了。对铁路公司的过度管制(现在被认为是一种经济犯罪)使铁路公司创造新资本的能力在战争前的很长时间内处于瘫痪状态,公众在此前的五年时间里一直把注意力畸形地放在工业股票的机会上,某些机会还带有危险的投机特征,例如在通货膨胀期间收效甚微的石油促销活动。战争实际上把我们从债务国变成了债权国,如果没有它,没有外国所有者出售美国证券的行为,我们的市场上将会极其缺乏资本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在经过了7月末众所周知的下跌之后,当股票交易所在12月重新开业时,股市只发生了较小的下跌就立即转入一次伟大的牛市的原因。

   交易量的合义
 
  知识的可贵之处不只在于它能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还在于它能告诉我们应该躲避什么。所谓的内部信息在华尔街是一种危险的商品,尤其是当你根据它进行交易的时候,但是它至少可以指导你防备那些不可能正确的谣言。认真研究平均指数足以使你发现一条“囤积线”所给出的确定信息,这不仅对交易者是有用的,而且对那些把股市作为预测全国商业基本趋势的工具的人也是有价值的。

  此时就可以适当考虑一下交易量的含义了。交易量的规模要比人们一般认为的小得多。它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市场供给静止时较大的交易量可能在市场异常活跃时却是微不足道的。只要这条线意味着吸收,市场的供给就会全部被吸收,而无论供给是30万股还是300万股。不同的暴雨在密度、区域和时间上也各不相同,但是它们都是空气中水分达到饱和点的结果。雨就是雨,无论它涵盖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州,下五个小时还是五天。

  如何发现牛市的到来

  人们很可能要问,我们怎样确认一次次级上升运动
在何时发展成一次基本的牛市呢?答案就在平均指数连续的锯齿形运动之中。如果熊市中的次级上升运动在达到正常的顶点之后略有下跌却没有达到前一次的最低点,然后又反弹至超过前次反弹最高点的点位上,我们就可以确定地认为,一次无法判断其长度的基本的牛市已经形成了。晴雨表当然无法预测到运动的长度,正如无液晴雨表无法在加月30日告诉我们大选日的天气一样。

  晴雨表的局限

  我们不能期望无液晴雨表无所不知。众所周知它经常会作出错误的预测,既使不出错,水手们也不会把它当作一个值得信赖的指示器。股市晴雨表也是这样,对它进行分析需要一定的知识。x光图片让我们这个时代的医生们获益匪浅,成为人类生命和幸福的永久保障。但是这些医生会告诉你,X光图片必须由专家们分析;对于那些并不习惯经常使用它的普通从业者来说,它可能是难懂的或误导性的工具。例如,x光的结果能显示牙槽出现脓包,但是这对外行人甚至某些牙医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当然任何牙医都可以经过训练读懂它的含义,而且任何聪明的外行人只要对股市运动很感兴趣(但绝不能仅有投机的态度)也能够胜任分析股市晴雨表的工作。

   投机的必要性和功能
 
  许多投机失败的人把华尔街视为一个难解的谜,认为自己只是在一个类似于赌博的游戏中不小心上当了。本书的目的不是讨论道德问题,例如投机的道德性、投机与赌博的界线、十诫中的赌场或被视为罪大恶极的卖空行为。作者个人认为,人力可以实现的投机活动不会受到任何道德问题的影响。或许也可以说,它的道德性是不言自明的,正如人类商业活动的合法性一样。如果有人决定把投机作为自己的事业或事业的一部分,那么其中的道德问题就成了纯学术上的东西。投机活动是一国发展过程中最不可缺少的一种行为,它的内涵可以用更美的词汇如冒险精神或创业精神来表述。如果没有人愿意承担投机风险以获得比单纯投资更多的利润,美国的铁路肯定会在阿勒格尼山的东部山脚下停止发展,而起初被称为“美洲大沙漠”现在却成为巨大的小麦和玉米产地的地区也将仍然以沙漠的面貌出现在我国的版图上。

  拉迪亚德·基普林曾经说过,如果英国军队总是等待支持,那么不列颠王国将永远停留在玛吉特海边上。股票市场或任何一种自由市场中都存在着投机者,这是一个事实而非理论。如果这个国家决定放弃自由市场及其不可或缺的自由投机行为,这将是个坏消息,将意味着它在放弃发展的同时即将开始倒退了。

  是困难的却非不公正的

  不能错误地认为如果外部投机者在华尔街活动的时间足够长,他将肯定要赔钱,因为笔者(虽然本人没有用保证金帐户进行交易)可以举出无数的反例。但是如果有人想在一场必须具有资本、勇气、判断力、谨慎和研究得来的必要信息的较量中保持不败,他就必须像在任何事业中一样投入进去。就华尔街而言,把这认为是一场运气的赌博的观点永远是错误的和误导性的。当然,那些在与专家们教量时不想或不能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也可以把华尔街的交易视为一种纯粹的赌博,只不过这种获胜的机率太倾向于交易者(根本不需要作弊)而不是他们这些玩家罢了。只有知道如何叫牌并从中得出正确判断的人才是科学的玩牌者,也只有在面对潜在合作者的时候,他才会手下留情。然而如果一个不想在桥牌中让自己和合作者受到损失的人却到华尔街从事投机活动,那么他赔钱还值得我们大惊小怪吗?

  是谁构成了市场?

  现在我们似乎可以回答一个本质性问题了——“是谁构成了市场?”是市场操纵者吗?是发行新流通证券
的大银行机构吗?是那些向记者讲述自己的利润、向国会委员会讲述自己如何挣钱,却从来不讲自己的损失的广大的个体“经营者”吗?当然不是。市场从产生那一天起,每时每刻都是由全美国的节俭的投资公众构成的,当投资公众一致认为应该在价格、利润和交易量即将下跌之前收回自己的成果的时候,任何金融财团的联盟都不可能通过宣传等手段操纵出一个牛市来。精明的操纵者最多只能在公众心理允许的情况下,刺激某一种或少数本已上涨的特定股票的市场交易活动。我们听说过已故的詹姆斯·R·基恩在190l和1902年成功地操纵了美国钢铁公司和联合铜业公司的股票发行活动;但是还有无数次操纵发行活动的努力因为市场基本趋势使其变得既无利可图又很危险而被迫放弃了,我们却对此一无所知。大私人金融机构通常是证券的卖出者,因为它们的工作就是创造证券以供新企业发展需要,并把公众资本的巨大蓄水池引入这个渠道中来。华尔街的个体资本家出于投资的目的买进股票,我可以非常诚实地说,像已故的J·P·摩根或E·H·哈里曼(此处仅举两个例子)这样信息充分的人也会在判断中出现令人难以置信的小错误。

  投机活动的合理的理论基础

  前文曾经说过,股票市场具体代表着美国人对自己的事业的全部知识,同时也代表着对自己周围事物的一切了解。当一个发现自己的交易活动或工厂出现剩余时,很可能会把它投入到灵活的证券之中。如果商业条件的改善是一般性的,股票市场将把它完全反映出来,于是他可能在7月份买进股票并根据自己在年末分得利润时的即时支付能力使用大量的保证金帐户。然而他不会一直等到年末,因为他知道自己在7月份获得的信息到那时将为公众熟知,从而使价格大打折扣。他在价格便宜时买进股票,这正如他在原材料价格看起来很便宜时为自己的工厂提前买进一样。我们必须注意,情绪是这种行为的最好解释,它源于拉丁文动词Sentire——“由意识和精神得知、感觉、思考”。这绝不是情绪主义的观点,华尔街不欢迎这种观点。

  情绪

  华尔街懂得情绪的含义。它是一种高度的冒险精神,是为实现崇高目标而付出的努力。它促使布恩穿过了阿巴拉契亚山脉;促使1849年的淘金者跨跃了洛基山脉。它是我们从沙士比亚时代的祖先那里继承而来的,他们带着它驶进茫茫大海,无视西班牙的船队,并最终在不知名的大陆上以伊利莎白号的名字命名了一片种植园。弗吉尼亚今天依然存在,但是正如奥斯汀·多布森唱的和杜威船长问的那样,西班牙船队到哪去了?
这种情绪是国家成长的推动力,它既不是情绪主义者所说的“官僚政府的花朵”,也不是充满深情的“母亲节”和“微笑周。”在英语民族中,这个词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伟大的时刻而存在的。正是这种情绪第一次为那些拯救了这个民族的无名战土们举行了国王式的葬礼,并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竖起了石碑。也正是这种情绪使所有的伦敦人在世界大战停战协议宣布之后的一分钟里停止了说话和呼吸。1919年11月,我在伦敦城度过了这样两个伟大的时刻,它的确很感人,使我这个不动感情的记者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大的价格运动不是个人选择或领导者个人所能左右的,它的内涵要比这大得多、深远得多,至少对于一个亲身在华尔街内外工作过的人来说。

  “聪明的人是如此脆弱,

  伟大的人是如此渺小。”